文/李清

一位剛從浙江到新疆支教的朋友，打電話問我新疆有什么酒可以喝。眾所周知，新疆有很多獨特的美食，比如大盤雞、拉條子、馕坑肉……，還有葡萄、哈密瓜、巴旦木等好吃的果品。可說起新疆有什么酒，恐怕很多人一時說不上來。

其實新疆的酒文化歷史很悠久。盛產葡萄的新疆，釀酒首先當然是葡萄酒。一般人多以為葡萄酒是洋酒，其實唐詩中就有“葡萄美酒夜光杯”的名句。新疆傳統的葡萄酒叫木賽萊斯，據稱已有2000多年釀造歷史，與葡萄在西域的種植史一樣悠久。不過木賽萊斯與我們常見的葡萄酒有點不一樣，它顏色比較淡，而且有些混濁，大致介于葡萄酒和葡萄汁之間吧。

“西域秘奧”木賽萊斯的制法，大致是將成熟的葡萄洗凈，榨或敲成汁，兌水熬煮后再裝入大缸或壇子里加蓋密封，讓太陽曬個把月發酵而成。維吾爾人在釀造木賽萊斯時，喜歡添加一些特別的東西，比如枸杞、紅花、肉蓯蓉之類。南疆的和田人，喜歡加玫瑰花，使其更芬芳醉人。阿克蘇地區的阿瓦提縣是木賽萊斯之鄉，當地有一種“肉酒”，把整只烤全羊放在木賽萊斯里，待羊肉完全融化于酒中，把羊骨架撈起，這“肉酒”就釀成了。流傳于喀什莎車縣的民間傳說，木賽萊斯是一個叫麥力吾尼的人發明的。他為了提高酒力，在里面加入了老虎、狐貍和公雞的血，說人喝了以后，會像老虎一樣勇猛，狐貍一樣狡猾，公雞一樣淫蕩。

新疆也有現代的葡萄酒，吐魯番、瑪納斯都是葡萄酒基地，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和碩縣的葡萄酒還獲得了地理標志產品保護。不過，新疆葡萄酒產量占全國五六分之一，名酒卻較少。

喜飲牛羊奶的新疆，還有奶酒。據傳說，奶酒是成吉思汗的老婆發明的。她在煮酸奶時，鍋蓋上的水珠流到了邊上的碗里，她一嘗，有特別的美味，還讓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。之后她在實踐中摸索和掌握了釀制奶酒的工藝，在成吉思汗做大汗的慶典上，她把自己釀造的奶酒獻給丈夫和將士們。清朝一批蒙古族人來到新疆屯墾戌邊后，更傳承了釀制奶酒的技藝。

當然，中國傳統的主流酒是白酒。新疆也有自己的知名白酒，比如伊力特曲。伊力特曲產于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新源縣肖爾布拉克鎮，但名字叫“伊力”。所謂“特曲”，就是優質的曲酒。曲酒，是用發霉的谷物制成酒曲后，用其中所含的酶制劑將谷物原料糖化發酵成酒。伊力特曲酒味純正，舒心爽口，甜綿協調，回味悠長。1987年，原新疆軍區司令員肖全夫視察酒廠時，揮毫書贈“新疆茅臺，名揚全國”，伊力特曲遂有了“新疆茅臺”的美譽。原全國人大副委員長、新疆自治區政府主席鐵木爾?達瓦買提，還曾題詞“伊力特曲，新疆第一酒” 。

當然了，伊力特曲雖被稱為“新疆茅臺”，卻和茅臺并不一樣，茅臺是醬香型酒。不過，新疆也有醬香型白酒。昌吉回族自治州奇臺縣的新疆第一窖古城酒廠，就聘請茅臺酒廠師傅來指導，在1987年推出了“新疆醬香第一壇酒”。喜歡醬香型白酒的朋友，在新疆不妨嘗一嘗古城酒。新疆較知名、銷量較大的白酒品牌，還有兵團軍墾城市石河子出產的白楊系列酒。

新疆雖然名酒不多，當地人卻很愛喝酒。《新疆都市報》上一篇文章說，“新疆人，一種極善飲酒的生物”，他們在飲酒時，不加掩飾地釋放性格中的狂放與豪爽。比如南疆人受游牧地區喝奶茶習俗的影響，喝酒只用一個杯子，在客人手里傳著喝，傳遞出一種親密無間的情義。我上大學時，一次住在四人間招待所里，同室的幾個喝酒的新疆人看到我，熱情地把自己喝著的酒瓶遞過來，邀我一起喝。不知現在的民族之間還有沒有這么親。而北疆的伊犁人喝酒，能喝出“月亮和太陽”來。所謂的“月亮酒”是取一只小碟將酒倒入，淺淺的碟中酒被詩意地稱為月亮。“太陽酒”則是取一只小碗將酒倒滿，這酒就像火辣辣的太陽一般令人生畏!

我曾見過的北大知名教授賀衛方，幾年前曾到新疆地方名校石河子大學支教兩年。他說他到新疆后的“入鄉隨俗”主要就表現在喝酒上。一個是酒量增長了，一個是遵循新疆的喝酒規則，“站著碰杯，坐下喝酒”。有一次他在烏魯木齊跟朋友喝酒，他們喝的那種“援疆酒”正在搞促銷，他還刮中了一等獎，2800元，很是開心。不過我很好奇的是，酒也能參與援疆?

當然，新疆也不是人人都喝酒。比如回族喝酒的就少。維吾爾族喝酒或許是歷史和地理原因。